但是转念一想,那辽东泥腿子现在背靠东宫,深得太子看重。
无非弱小时隐忍,舍下一切脸面使劲往高处够。
孟长河愣了一愣,他此前可是能够单手撕裂虎豹,与大蛟角力。
却任由严盛肆意喝骂,只是闷不吭声。
外人看来,他入赘做了金刀严府的东床快婿。
好大的出息啊,贤婿!”
“若非老夫上下打点疏通,你以为自己逃脱得过诏狱?
他双手按在桌上,撑起那不复原本强壮的身子。
严盛眯起眼睛,须发皆张,声音森寒道:
“区区酒色……如何能伤得了我?”
。
孟长河默默坐起身来,死死地攥住手掌。
“孟长河,老夫当年怎的看中你这个废物!
孟长河好似意气丧尽,无力地躺倒下来。
精神矍铄的威勐老者迈过门槛,大袖挥动,扫去那股烂臭的气味。
“北镇抚司你是回不去了,看在锦娘的份上,老夫给你两条活路。
孟长河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似是不敢置信。
要么……去军中再博个功名出来。
澎湃的气机好似大风卷动旌旗,震得屋子噼啪作响,桌椅屏风扑倒下去。
孟长河摇了摇头,自嘲一句。
可随着抄家万
但眼下,纪渊有敖指挥使赏识。
自己拉了一屁股屎,却叫老夫给你擦!
到时候,人家成了北镇抚司的千户,未来接掌指挥使。
究竟忍受了多少屈辱,那些杂碎又岂能懂!
身为千户却被一个缇骑扳倒,革职罢官,夺了品秩!
夺其家产,淫其妻女,当面折磨!
这一路的艰辛攀爬,都是如此过来。
“凉国公都料理不了,我又能作甚?”
蓝茂文,还有蓝弘,两个都是白骨道余孽!
尤其是那蓝弘,他能混进北镇抚司,多亏了你手下林碌的百户空缺!
“纪九郎……你害我!”
“你们老爷可曾醒了?”
生命强盛无比,堪称灵肉合一。
经过天地精气易筋洗髓,几乎脱胎换骨。
其髓如霜,其血似浆。
那口恶气如何也咽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踩死辽东泥腿子。
孟长河颓然坐在床榻上,咬牙想放几句狠话。
功名?纵然我去边关杀得百万妖魔,比得上太子的青睐有加么?”
“小的……”
不仅有东宫庇护,甚至拜入钦天监,做了监正的弟子。
况且,那泥腿子本人,年纪轻轻就凝聚六条气脉。
他刚开始禁足府中,闭门思过的时候。
却感觉腹内翻江倒海,有种恶心欲吐的强烈冲动。
“怎会如此?”
但这些年来,自己为了攀附严府,出人头地。
否则他想捏死你,动一动手指头就是!”
“岳父大人,我已然成了一团烂泥扶不上墙,你又何必再做谋划。
即便一刀杀了国公府客卿,犯下滔天大罪,仍旧活蹦乱跳。
气血武道,抵达三境。
那换血六次的强横肉身,竟然像被淘空一样,提不起多少气力。
严盛双手负后,皱眉望向垂首不语的孟长河,冷声道:
这般飞黄腾达的天骄种子,该拿什么去斗?
全然没有往日气焰熏天,手握大权的八面威风。
要么滚去英略馆做个教头,教那些勋贵子弟枪棒之术;
“你留得一条命在,已经是万幸,这还要感激纪九郎没有痛打落水狗。
咬牙切齿,积蓄实力,伺机报复。
不出三年五载,武道境界就会迎头赶上。
等自己强大了,再一脚踩死那些羞辱、嘲笑、瞧不起自己的杂碎!
紧接着两扇木门被一脚踹开。
两颊内陷,眼光无神,面色憔悴,宛如哪家落魄的闲汉一样。
彭!
“痴心妄想……不如饮酒买醉!”
从南河府的孟三狗到铁匠铺的学徒,再是金刀严府英略馆的杂役,最后成了严盛的乘龙快婿。
忽地,一道中气十足的沉厚声音响起。
那身锦衣华服沾染油污,束发的玉冠歪到一边。
孟长河凄然一笑,似是看开了,意兴阑珊道:
可是晃晃悠悠坐直身子,深吸了两口气。
换作以前,他大可以将纪渊视作生死仇敌。
走到屋内的铜镜前,望向里面披头散发的邋遢男子。
如今更是不思进取,成了一滩烂泥!”
路子已经为你找好了,入鹰扬卫赵大统领的麾下,做个亲军。”
可谓是祖坟冒青烟,撞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