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周自珩并没收获什么对她们这边有利的消息……温穗还真是一天到晚给她苦差,在家伺候姜扶伺候得好好的,收到对方的电话,说有个案子需要她帮下忙。
开始说是受害人,周自珩就轻松地答应了,准备打发个手下过去,结果新鲜的信息传来,她就两眼发黑。
“这种人你死就让他死了好了——”
“家最近和wb合作比较密切,他们砸了很多个大项目,亲自找我,我不能不卖面子,你看着办吧,改天请你吃饭。”
周自珩第一时间还是回趟办公室,氏的背景并不干净,几桩陈年旧案被她从加密层里掘出,证据链残缺,但足够触目惊心。
然后又亲自去拜访下池家,希望能找出点破绽。
但和眼前这个小女孩谈话,对方还真是滴水不漏,像打磨过的鹅卵石,只有交迭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扣着,那是唯一泄露的紧张。
那边是铁心要把池素送去坐牢,池家这边肯定不会允许,她夹在中间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门再度打开,周自珩蹭下弹起来,连跨几步上去,双手已伸了出去。
“老师!真是……好久不见!”
对方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戴副细金边眼镜,深灰色羊绒开衫熨帖得体。她见到周自珩,脸上掠过丝真实的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抬手拍拍学生紧绷的小臂。
“什么风把周局长吹来了,这种案子周局长还这么尽心尽力?”
“您可千万别这么叫,”
周自珩感觉后颈瞬间沁出层薄汗,握着老师的手忘了松开,
“副的,副局。折煞我了。”
她扯出笑容,语速不自觉地快,“人命关天,总得多上心看看。”
老太太又拍拍她的手背,力道轻柔,却让周自珩指尖微僵。几句寒暄间,她已明了——自己这个敬爱的老师居然是池泱的干妈。
池家这是压箱底的人脉都搬出来了。
她忍不住跑到一边给温穗打电话。
“……有点棘手吗?”
“非常棘手。我嘴还没张我老师就能猜出我下句话要说什么!她认识我们局长,那些犯罪卷宗肯定压不下来的,还牵扯到未成年,那家伙要不是死的早,半层皮都得给他扒下来。”
温穗苦恼地摁摁太阳穴,接着是声轻叹。
“那好吧,我去和他们说。你要是太棘手就算了,你也别掺和太多。”
“还算你好心。”
对方哼笑,带了几分惯常的戏谑,揶揄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周自珩本来不想掺和,没了温穗的人情,她就随便找个理由跑了,要是老师知道她原本是来给做事的,她八成要被逐出师门。
家那边,能攀扯到的最硬关系,绕来绕去也不过是通过温穗搭上了她这条线。原本估算着,这类纠纷总在可控范围内,以她的位置与手腕,足以在暗处将天平稍稍拨正,悄无声息地了结。
但是阴差阳错地对方还真的一物降一物,认识降她的。
数日后,周自珩在市局档案室门口“巧遇”了前来调阅材料的老教授。她已提前将筛选出的关键卷宗备好,装帧整齐,此刻双手递上,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敬重与关切。
老师把一辈子都奉献给刑侦事业,就有池泱这一个认的干女儿,两人是八字契合投缘,加上老人家又欣赏对方的韧性,让她破例认了干亲。
与此同时。
“还是那个案子吗?”
姜秋在转椅上抿着咖啡,看温穗在窗边苦恼地抓头发,对方在结束一次通话的间隙哀怨地吐槽道,
“对啊,打了两个月官司了,那边非要送那孩子去坐牢,说无论如何她都杀了人,池家那边又咬死不放人。”
姜秋好笑。
“怎么可能放人啊,那是池泱亲女儿吧。——没有转圜余地?如果放弃与家的合作,代价有多大?”
“代价?他们做的是wb几款老药物的原材料的,生产线断掉,那就不是亏损的问题了。”
姜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对方坐上来,温穗拖着步子走过去,侧身坐下,将头靠进她怀里。
姜秋的指尖随即抵上她的太阳穴,力道徐缓地揉按。
“是什么人啊?都死了,怎么还能打这么久?”
“他也不是个人,但凡是人一点,都不用被拖这么久。他侵犯未成年,结果被打击报复杀的。”
“这舆论够那边吃一壶的吧。”
“是继承人之一,虽然不怎么有竞争力,但到底也是人孩子,这边也没要任何补偿,就一个要求,凶手必须去坐牢。”
“没有什么替换材料商吗?”
温穗在她的怀里动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有倒是有,但他们很老牌了,质量价格都非常好。换一家,质量和价格波动都在其次,整套生产工艺参数可能都要重新调整适配,风险不小。”
姜秋还是建议道,